写给女儿的18岁成人礼

写给女儿的18岁成人礼
作者丨刘天明     编辑丨文姐
假如不是学校的硬性规定,我说什么也不会以文字的方式给你写这封信。我觉得这些格式化的东西太难写,我不喜欢字字珠玑,句句经典的说教文,尽管在别人看来写这种信体是我手到擒来的事情,但我真的不知写什么,或从何写起,又或者十八年的成长历程,不是区区几张草纸就能概括的了!
可这次好像躲不开了,用班主任的话讲,这是“政治任务”,完不成任务就不算是完美的成人礼。起初我打算让你妈写,因为你是女孩,当妈的情感细腻,事事想得周全,也最懂得女儿心思,但她还没等我把想法说完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。她说,假如硬逼她写的话,她就从网上抄一篇,我说你什么都可以抄,唯独这东西不能,你试想一下用别人的思想跟自己的孩子沟通,那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。
我选择了一个安静的夜晚给你写这封信,弟弟已做完作业洗澡睡下,你妈还在卧室的床上抱着手机看肥皂剧,从时不时呵呵的傻笑声中能感受到剧情足够欢喜。我坐在你卧室的椅子上点上一根烟,边悠悠地吸着,边回忆你的十八年成长历程。回想你来到人世第一眼所看到的世界,第一个春天、第一个夏天、说的第一句话,迈出的第一个脚步,有太多个第一次,包括第一天去幼儿园,其他孩子都哭闹着回家,而你不但不哭不闹,还主动领着一个怯生的小男孩上厕所。在位桥上小学的第一天,别的孩子都是家长接送,而你执意要自己上下学,奶奶心疼但也拗不过你,只能老远跟着你走,就这样跟了几天后才放心。还有来邹平上学的第二天,你就开始挤公交了,那时你只有十岁。
这些从小到大的举动足以证明你是个非常独立的孩子,你给了我们更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时间,正是因为这样,我对你一直心存愧疚感,我总把对你的放手,跟你学习成绩不好联系起来。而当我们从一个极端再走向另一个极端时,你却开始抗拒这种干涉你思想的行为,妈妈的唠叨是你最抵触的,她总觉得高中生就应该有个高大上的样子,对她来说高中是个了不起的概念,可你的行为挑战了她的认知,于是你妈会说都十八岁了怎么还这样随随便便,邋邋遢遢,不知道刻苦学习,衣服也不洗,屋子也不收拾,自己的东西到处乱丢,还不及小时候呢!
大概是你妈妈经常拿十八岁这个概念说教的缘故,导致你对十八岁并不是很过敏,你会说这跟我没关系,我不会因为十八岁变得郁郁寡欢,也不会因为十八岁而志得意满,它跟过去的十七年没什么两样,该踌躇满志的时候我不会得意忘形,该拼搏进取的时候我不会自甘堕落,十八岁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概念,它不是我人生中的秦岭与淮河,而真正改变的是你们对十八这个数字的信任程度,或者说十八岁是家长为孩子们修筑的一道龙门,你们往往会把孩子比作鲤鱼,跳过去就是真龙天子,可这道龙门人人都可以跳过去,但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真龙天子。
可我还是要说,十八岁是任性的终点,是担当的起点,从此你要学着摒弃一些东西,然后才能吐旧纳新,你还体会不到十八岁是多么的重要,而更重要的是你在一所不错的高中读书,接受不算差的教育,这是一个连我们都嫉妒的状态。
相比我们的十八岁,你要好太多倍,当然不能拿你现在的人生跟我们从前比,没法比更没可比性,这包括物质精神跟教育水平上的。
我在十五岁就辍学了,而你妈更小,大概十四岁,那时离十八岁还有好几年。十五岁离开学校的那天我很迷茫,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,是因为当时我只有十五岁,不知自己要干什么,或者能干什么。像祖祖辈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过一辈子,我不想!也不接受那种状态。
可不读书就只能那样,我们那一代人年轻时就业环境不好,考不上学就只有在家干农活,没有工厂提供你就业,有的只是跟随建筑队干小工,一天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,所以到现在我都后悔小时候为什么不好好读书,或者说刻苦读书。读书真地能改变你的人生,知识是你优越生活的基础,它能让你活得更明白,让你知道人为谁活,为什么活着。而这些东西直到我十八岁以后的很多年才有所领悟,但我的领悟你也许只花四年时间,因为你受到了高等的学校教育,这很重要,我是说有没有受到一定的教育很重要。
我十八岁那年还在做苦力,我们家就只有我年轻时干过苦力,你也许不知道苦力都干些什么,那是一种每天都能体会到体力透支的工作,累得要死,而一天才挣五块钱。你爷爷你大爷都没干过,之所以让我去干也是想让我到外面锻炼一下,去去一身的傻气,因为没好好读书,又天生愚钝,所以我的十八岁看上去傻乎乎的。你妈十六岁就在创业集团做车工了,没白没黑的三班倒,一干也是二十几年,为了这个家立下了不朽的功绩,还包括生下了你们两个,所以你们应该对她好些。
而你十八岁还在读书,而且像这样的校园生活还会持续很多年,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,这让我们羡慕得不得了!
说说你们俩吧!我总说从小在学习上没怎么管你,能到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很不错了!而对弟弟我又是过分的严苛,事无巨细什么都要插手,结果造成了他对我过分的依赖,包括每次的作文写什么,都要跟在我屁股后面问个不停,这样不对,这不是一种好的教育方法。他终究还是要独立,我的知识储备量也不会超过小学六年级,所以我现在已经逐渐降低了对他学习的干预,我之所以对弟弟如此严苛,大概是对你没有尽到责任的缘故,就想着一定不能再放手让他自然成长了!当然你小的时候我们俩都很忙,你也许不知道作为位桥创业的管理人员压力有多大,在每天繁重的工作任务中艰难生存,没有节假日晚上不停的加班,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去车间处理问题,在焦头烂额中根本无力抽身。事实上让你独立并不是坏事,而对弟弟的过分干预也许会耽误他,从现在他的学习情况看已经有了一种苗头。
抛开学习成绩不提,我们家的孩子都听话,没有不让我不省心的,你们从不在外面惹事生非,从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,这一点都随我们,我不夸你们是怕你们骄傲,我也觉得这些东西是做人的根本,作为孩子就应该本分点,谦和点,懂事点。
至于缺点也有不少,比如有时闹情绪,不高兴会掉脸子给我们看,这没啥大不了,我们也能包容,毕竟这个阶段学习压力大,在学校没法宣泄来家发泄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,宣泄完以饱满的热情去迎接新一天的学习任务,比自己憋着效果好的多,至于其他的缺点嘛,人无完人谁还没有几个毛病,我觉得你所有的不足,都会在你逐步接受更高的教育而跟它们渐行渐远。  
十八岁
记得在一次家长会上你给我写过一个纸条,上面说,你其实很喜欢现在的家庭氛围,平淡、安逸、祥和、虽然不富裕,一家人和和睦睦,最起码不像从前那样因工作,而变得四分五裂!或者不该用四分五裂这个词,但以前家庭氛围确实很冷漠,除了奶奶是你倾诉的对象,我们只是你的两个概念。现在好了,我们有太多时间照顾你的衣食住行,只要你讲我们会记住不忘,我说的任何事,包括物质与金钱,我们不富裕,但我们可以满足你在你这个年龄框架下的任何物质要求。不管未来贫穷与富贵,(当然大富大贵的几率微乎其微)我都能保证这个家是温暖的,和谐的,你即便成人了,远离了,出嫁了,这个家永远是你的,你是我们的一部分,我们也是你的一部分。
你已经十八岁了,十八岁是一个可以在没有父母监管下做任何事的年龄,任何事不包括学校与社会规章制度之外的事,学校与社会的纪律不会对十八岁网开一面,所以不要像长期幽禁在笼中的小鸟一样,肆无忌惮的飞翔,要时刻警惕着猎人与捕食者,同时也要独立自主,活泼开朗,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信心,对自己的旅途充满期待和新奇感。其实生活是美好的,活着就是幸福,更何况你是受过教育的新时代的青年,更应该斗志昂扬地向着自己的人生价值去奋斗,去拼搏。
最后想说我们会一直爱你,我当然希望你是智慧美丽幸运成功的好女孩,但即便你不是,我仍会爱你。这是我们的关系中我唯一能肯定的胜任,也希望这是你在未来不确定的生活中永远能肯定的幸福。
作者简介
刘天明,山东位桥创业集团牛仔布染色管理员,爱好写作。


刘天明
2018-05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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