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真好

只是很固执地想以这四个字为题。因为这是我心底最初、最真实、最有力的声音——年轻真好!

在我18个年头的短暂生命内,有这样的一句话,它始终在那里,躺着,一有机会便会跳出来,大声地证明自己——年轻真好!

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高一,为了赶个绿灯,和别人一路狂奔过大马路,正喘着粗气就听到马路这边的同学瞪大眼睛感叹——哟!你们很年轻的哦!当时就很得意地狂笑,大声叫着对的。

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原来那个时候,这句话便被深深地植入了我的心底。以后的很多场合我都会想到当时的情景,想到这句话,都会有这样的冲动,想对着 天大叫:年轻真好!

年轻真好!

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,有这样的感动,真正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个宝藏。现在想来,“年轻”是笔天生的财富,是多年来一直就在我们身上闪着光的,可是只有当我们真正意识到的那一刹那,它才开始成为了“财富”。

首先,它赋予我们“固执”的资本。因为年轻,我们是充满活力的,有资本去做很多所谓“疯狂”之事。我可以狂追一辆公交车,追上整整一站路,就因为在看到车的时候我对自己说——我想赶上它。呵呵,想来我常常会做这样的事,有一次一位司机竟在马路中停了下来,打开门让我上去!他说:“哪能介吓人的啦!头也不回就穷奔穷奔!再等一辆好了!”我想他是被我的举动吓到了,或者说,被我的年轻吓到了!竟然破例半路放我上车,当时我就窃笑着说:因为我想上这辆车呀!

因为年轻,所以不用担心能力,担心什么限制,我们有的是力量,可以看定一个目标,无论它显得多么不可思议,然后一鼓作气我向前冲。我敢说,无论什么,只要我决定了,我就敢去达成!

所以问题就变得简单了,不用考虑达成、冲刺的问题,而是选哪个目标的问题了。

而很幸运的,年轻同事也赋予了我们“盲目”的权利。有人说:“有力量,奔错了方向,一样是死路。‘年轻’就是莽撞,就是不明方向瞎来来的。”我要说,正是年轻赋予了我们“莽撞”的权利,因为年轻,我们可以不计结果地只朝自己想奔的地方狂奔。或许它偏离了轨道,或许它并不是所谓阳光大道,可是我们不再自己有这个权利的时候去试试怎么会死心呢?或许在这些“小道”上我们能意外地发现新的风景呢?我们有充足的时间,因为年轻嘛,不必急着往大家指好的“真理大道”赶——那时我们终将会去的地方,不急,先让我们到别处转转看看吧,到我们想去的地方,或许能找到别样的风景,或许那将是其他有些人一生都没机会领略的;另外也只有走过了自己的小路,然后才能真正去体味:“真理大道”的味道,才能变其为自己的“大道”。

可见,如此一来,目标的设立就没有对、错界限,死路、活路之分了,因为不论走不走得通,对年轻的我们来说,都有其价值意义在,都有其可行性,都值得一游!怎么样,年轻好吧?

年轻还赋予了我们“不计后果”的权利。这个不用我细说了吧,当过孩子的每一位都知道这个权利的意义(不要告诉我这里有人没当过哦)。而碰巧,当你年轻的时候,正是从幼年到成熟的过度阶段,于是你被赋予了比幼年更多的自由——选择自由,行动自由,而却相对地不用承担过多的甚至不是全部的责任。因为还年轻嘛!毕竟只是个预备兵。当然我不是说我们可以借此不负责任,只是可以摆脱那行事前对结果的担忧,对成败的介意了——而很多时候这些都是妨碍行事的不必要的负担。

由此,依事物发展顺序来看,从目标的选择、追求到结果,整个过程中的顾虑担忧,“年轻”都已经替我们一扫而空了呢。

曾经听到过这样的说法,说年轻人都是带着光环去看世界的,他们看到的东西都是金色的。我喜欢这种说法。因为年轻,常能觉得自己的心中被什么东西充满了,满得溢了出来,于是铺撒开来,溢到了周围所有的东西上,于是所看到的东西就开始有了别样的模样——光环照耀下的别样的美丽。我甚至能感觉到路边开出的小花,树叶间漏下的阳光,自行车旁佛过的清风,都是微笑着路过我的身旁的。

我还可以细数出许多它赋予我们的东西:

年轻赐予了我们最灵异的耳朵,于是我们听到了那花开的声音——轻柔、羞涩、小心翼翼又舒展、尽情;年轻赋予了我们最敏锐的眼睛,于是我们捕捉到了清晨阳光中的跳跃——划出优美的弧线,划出被露水浸润的憧憬(尽管我们中的有些人把自己弄成了近视,呵呵,包括我);年轻也赐予了我们清晰的嗅觉,于是我们能闻到春天的味道;年轻更赐予我们丰润的触觉,于是我们感受到了爱的温暖——直入心底……

年轻真好!

想来“年轻”这笔不可思议的财富跟着我已经那么多年了,从来没有细想过,也就从来不曾知道原来它是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,试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竟可以赐予你那么多东西的;然而,事实上,它也确实已经跟了我蛮长时间了。我的意思是,它并不尊崇中国从一而终的美德,当然不会永远地跟下去,我们能拥有这笔财富的时间也是有限的。虽然很多年后,等我们老了,或许坐在摇椅上,或许在路边卖者茶叶蛋的时候——谁知道呢——我们也可以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叫着“年轻真好”,可是我想那时的感受和现在一定是不同的吧,一定不会有现在这种想遮也遮不掉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吧——哼哼。


诸屹岚
2004-11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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