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父亲的十八岁

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,要用惟一的生命成就一种事业,就需在千百条道路中寻觅仅有的花径。我们确定了“一”,就拒绝了“九百九十九”。

然而父亲当年,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,就在二九年华随着那股奔腾的潮流,涌向了边疆。

也许时代是仓促的,无法容许人精打细算,但孔雀之乡的灵山灵水,造就的人也是有灵气的。

父亲无法忘记云南的上,那条小路上流下过他的汗、他的泪、他的血。作为“插队”中的事务长,他每天要走30多里的山道去小城购买食量。晴天也就罢了,一下雨,泥土成了浆糊,深一脚、浅一脚;空担子去也就罢了,蛮担子回来,爬坡上阶脚皮子不知磨去了多少层。但是父亲说,他从来也没想过:他连那样的路都走过来了,还有什么路无法走下去呢?

幸福的生活有两个不可缺少的因素:有希望和有事做。做了最难做的事,有过最难等待的希望,还有什么样的阴霾能够遮掩那颗火红的心。父亲说,十八岁,他学会坚强。十八岁的我,也要坚强。

父亲无法忘记云南的谁,那种绿,是沁人心脾的美。也许生活的本质是平淡和重复,只因了一件心仪的东西,而显得丰富多彩起来。父亲十八,也正是毛头小伙子的时候,又怎能拒绝青春的冲动。干活学习之余,最爱玩的凫水,大理的水是最温柔的手,能够抚去一切疲惫与不快。父亲说,在那样的环境中,也能享受自己之爱,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对生活失去信心呢?

是啊,人生如扣,每一针只有通过自己的扣眼才是它真正的位置,但五光十色的心的向往才是扣子稳居其位的动力。父亲说,十八岁,他学会欣赏。十八岁的我,也要学会欣赏。

父亲的十八岁,线线条条复杂而又简单。他不说苦,不说累。他告诉我要学会坚强地生活,学会轻松地生活。

也许,无论是十八岁的父亲,还是十八岁的我,这都是一个应该成熟的年龄。而成熟应该是“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,一种圆润而不腻而的音响,一种不在需要对别人擦眼观色的从容,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”!


朱敏
2011-01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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